在《孤独星球》里搜索 纳米比亚 ,一向在副标题花式描述目的地的精美形容词突然消失了,跃然眼前的便是这么一句简单却莫名有力的阐述。像是熟识的友人旅途归来,当你满心期待见闻分享时,获得了几秒真挚的注视,和一句掷地有声的“趁着有空,就出发吧”。


几个星期后, 纳米比亚 在我们面前徐徐揭开了面纱:未经过渡雕琢的壮丽景观、充满野性的自由生灵、画面张力让人屏住呼吸的日出日落……




行程计划里的种种,最后只完成了一部分。在宽度与深度之间选择了后者,留下“一定会再见吧”的感触。离行程结束已过去好几个月,这些回忆像是遥远又透亮的星星在脑海里扑哧闪烁。


旅行tips

1. 交通:租车无脑选Hilux GD6,狂野石子路轻轻松松不颠簸

2. 穿搭:怎么兵味怎么来,徒步靴和拖鞋保护您双脚长期舒适;沙色衣服/背心/夸张装饰都是很应景的搭配。墨镜必不可少

3. 看动物:望远镜、爱拍动物的朋友长镜头必不可少、青草膏防蚊

4. 签证: 纳米比亚 驻华大使馆官网下载申请表格,填完后按要求资料(护照、表格等)送签,行程尽量写得完整合理,大约2周能下签

5. 行程安排:这次我们的行程安排主要由躺+roadtrip组成,还发现了一些“人烟罕至但精彩绝伦”的宝地!希望大家也能找到属于自己旅行回忆的这些地方^_^


一、初见

临近温得和克时,机舱外的景色变得趣致。从万米高空俯瞰,广阔平原上的灌木丛像是黑人天生的短卷发,像是大地母亲自带的绿色头发。想起人脑与宇宙的惊人相似性:神经元数量与星系数量、神经元结构排布与星系节点结构排布……不得不联想,人类个体是否就是大自然的极限缩小版表达。



(一)Windhoek 温得和克

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 纳米比亚 首都温得和克。机场占地面积不大,立着细长的棕榈树,在热干的风中稍稍摇摆着迎接前来的旅客。在机场完成换汇后便乘上租车公司的接驳车,前往市中心取车。


温得和克也是 纳米比亚 第一 大城 市,位于海拔1700米之上。建于1890年,作为当时被 德国 军队占领时的军事基地,整个城市也因此欧韵浓厚。我们到超市里采购公路旅行所需的食材饮料后,恰逢日落时分,在浪漫光影下开启城市观光。




傍晚,从市中心的高空餐厅远眺,发现在橙红夕阳的余韵中,“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的图景在眼前徐徐展开:不超过10层的楼栋以国会大厦和路德教会为中心,错落有致地从平地攀上山坡,陆陆续续亮起星星般的灯光,与天空的银河默契地联连为一体。



(二)一路向南

理论上来说,前往位于 纳米比亚 南部的Sonop,本应安排在此行后半段。但由于出行决定太临时,理想时间的房间已经订满。对这个神秘又颇具特色的地方颇有执念,于是决定把这个行程安排在精力充沛的旅程前半段。


抵达 纳米比亚 的第二个清晨,我们起了个大早,从首都Windhoek直接向南部进发。



起初,还有平整的沥青马路,随着城市的痕迹在我们身后逐渐远去,眼前的路突然变成了沟壑起伏的沙石路和土路——即便如此,世界经济论坛还是将 纳米比亚 公路基础设施质量列为 非洲 第一。





在这片被称作“上帝愤怒时创造的土地”上飞驰,目光之所及,周边的景色也在悄然发生变化,眼前的画卷空旷原始得几近诡异:无穷无尽的天然石子路面;洋洋洒洒绵延的低矮灌木丛中,孤零零立着的树偶尔闪现;颜色与形状过于鲜明大胆的山体……车轮带起滚滚扬尘,热且干燥的风伴着毫不吝啬的 日光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上帝在地表上开烧烤盛宴。


一开始,碧绿的草地与山坡在窗边飞速而过,稍不留神,形状奇特的巨石堆式山体便豁然眼前;也不记得前行了多久,低矮的灌木丛取代了草地;又过了一些时间,绿色的平地突然切换成红色的沙漠。




路旁的沙地芦荟花大如碗,想必这片土壤一定是营养丰盛。一切都广袤巨大得让人感到陌生,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误入了巨人乐园。


远处的山体也不断变换着形状与色彩,一会儿是寸草不生的冷峻硬石坡、一会儿是绵延不绝的紫色山脉。神奇的是,尽管地貌与色彩的组成多元,但细细考究起来,都是恰到好处的搭配,路途颠簸且漫长,而得益于眼前辽阔多元的地貌,丝毫不觉得审美疲劳。





几个小时后,我们接近苏丝斯黎沙漠——这也是地球上现存的最古老沙漠,形成于8000多万年前,干旱气候也持续了8000多万年之久,很难想象这里曾经也是一片汪洋大海。路面明显更加颠簸起来,周围的原始感也愈发浓厚与清晰。在这段晃晃悠悠的石子路上,出发前担忧的爆胎并没有发生、反而因颠簸瞬间失控撞上了路标。



钻下车子,发现右侧轮胎已经集体泄气、驾驶座门把手已经消失,摸出手机对着天上晃晃——根本没有信号。正值午后,我们站在路边,像是烤架上的食物,在热辣阳光与粉末调料似的扬尘里呲呲冒着汗。


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几小时车程、路面的颠簸程度只增不减,车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合适再开。所幸,一对游人夫妇恰好经过,提议把我们捎到他们约15分钟车程的住处——恰好,这竟然就是我们行程定得太晚、没能订上的lodge。处理好车与接下来的行程问题,接下来便是等待,不敢走得太远,于是在lodge附近游荡。


Lodge的设计完美融入自然,在这里,“人类是自然的客人”被反映得淋漓尽致。脚下的土地是明确而细腻的橙红,建筑也以接近沙色的浅米色系为主色调,散落在连绵的大型仙人掌群与箭袋树中。



近处的 大树 下栖息着两只不知道从哪儿走来喝水的鸵鸟,泳池边的草地上一些花枝招展的禽类正专注地吃食,远处的山脉在光影下悄悄变换着颜色,步履轻盈的服务人员铺好了室外的餐桌,餐具与高脚玻璃杯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约莫下午4点,我们见上了Sonop派来的向导Lazarus。又再启程,一路向南驰骋,夕阳柔和的光影下,一望无垠的空地上逐渐热闹起来:各式各样的动物开始闪现,抑或慵懒散步、抑或调皮嬉戏。



在充满惊喜的自然面前,不得不感慨人类感官的局限性。这片土地山一定分布着更多的生物,也许隐藏在灌木丛中、也许在树梢的枝叶里,而我们只能全神贯注地观望,才能发现三两身影。



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中,一只跳羚蹦蹦跳跳地映入眼帘,这是我们此行遇到的第一只跳羚:褐色的毛发在橘色的日落里透着一抹蓬松自在的金黄,看到我们停车,突然高雅地绷直了脖子,一动不动的脑袋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二、Sonop — 闯入900年前的海底世界

我们惊讶于酒店创始人是怎么在如此偏僻且难以到达的地方,找到这样一块宝地。


在这里的4天,跟着酒店向导Lazarus追逐日出日落、上“荒野自然课”、爬山骑车,着实把这个人迹罕至的绝美角落玩儿了个遍。


据说,当年创始人Arnaud Zannier在当地人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脑海中立刻拥有了整体设计的构思:在广阔的平原中央的巨石堆里,让住客拥有漫无边际的视野,让设计与自然深度融合,同时还能在这遗世独立的一角拥有多样的游览体验。历时两年,个人脑海里的图景变成可与大众分享的现实,原本空旷寂寥的土地,突然拥有了一些属于来者的热闹。



历经一望无垠的原始石子公路,越野车颠簸6个多小时,四周的光景从温柔浪漫的清粉、热烈醉人的浓橙、到静谧深远的紫,还沉迷于这电影般的画面,夜晚却悄悄拉起了幕布。



周围黑漆漆一片。接近目的地时的车灯下,一头正在夜游的大角羚突然静止着与我们四目相对,又在我们对着他激动地拍完照以后灵活地一扭头,消失在无尽的暗夜里面。再往前行,穿过4道栅栏,简洁的Sonop牌子挂在羊角似的树枝下。远处,巨石堆上铺设的上坡木板路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跳下越野车,换上上坡的高尔夫车,终于到了——夜晚的沙漠比想象中更冷。


环顾四周,眼前的餐桌在帐篷清透柔和的灯光笼罩下露着些许慵懒,帐篷外燃得正兴的火堆传来一些不过不失的炭味儿,灯带像小溪般川流在巨石堆间。舟车劳顿的我们早已饥肠辘辘,晚餐严格按照法式风格精致摆盘、缓缓上桌,而我们只顾大快朵颐。


一餐热食下肚,伴着闪粉般散落天空的星星和冒着炭火气味的火堆,困意不断上涌。热带地区的温差里,开了一整天空调等待我们到来的帐篷凉得像是洒满了无味儿的清凉油,我们洗漱后裹着毯子钻进被窝呼呼大睡,期待接下来的荒野探索之旅。


(一)追日出的人

“We are in the middle of nowhere”

“And you can be in everywhere”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荒野中央,自我的渺小感被洋洋洒洒绵延的地平线无限放大,一股莫名的力量与自由感却也从这漫无边际的空间里沸腾。日出让陷入沉寂的万物突然有了鲜明热烈的色彩,我们每天在这段短暂的太阳升起时光里极尽感官能力进行探索,其乐无穷。





1. 探访阳光的游乐场

抵达后的第一个清晨,走出帐篷外,晨曦缓缓掀开了夜晚的幕布。闪粉般的星星逐渐退幕,原来夜晚黑漆漆的一片之下,藏着色彩如此浓烈的荒野画面。充满张力的日出总是像倾情的吻,时间在眨眼间轰然静止。


帐篷与路灯在被日出染得橙红的巨石间萤火虫般静幽幽,正沉迷于这般阑珊灯火,突然想起和Lazarus约好6:45在门口集合。差点迟到的我们踏着木板梯子一阵儿小跑,气喘吁吁的匆忙状态与周围的清静格格不入、却又是当时期待心情的最佳写照。


乘高尔夫车沿着蜿蜒的木板路下坡,恰好遇到来上班的酒店员工,穿着黑色套装,沿着路的一边齐整地排成一排向上行走,在有些许寒冷的晨雾中,在这片空旷中,大脑突然开始神游,那一刻好像穿梭到梦境、又好像穿梭到《黑镜》中的某个神秘场景。


从位于巨石堆上的酒店出发往平原另一角的山丘前行,往敞篷车里呼呼乱灌的冷风让人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和毯子。日出的微光倾洒在充斥着矿物质的石头与山体上,构成了热情似火的橙。越野车在沙地里晃晃悠悠,我们顶着惺忪睡眼,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间到达了观看日出的山丘。


顷刻间,在越发起劲儿的冷风里,眼前的画面又换成另一个色调。


远处,太阳还在缓缓升起,阳光温柔地抹在原本深蓝色的天空中,天际出现了一抹明亮的蓝、一些明快的粉;还有一些光芒的余韵洒落在绵延的山尖上。这些我在画画时尤其钟爱的鲜艳颜色,就这么自然而又充满惊喜地,在眼前缓缓铺开,恰如其分的饱和度和冷暖色彩搭配,让人不由得感叹:自然本身便是专业的画师。



我们生怕错过任何一帧日出画面,在小山丘上一路小跑。电子产品无法精准记录眼前绝美却又转瞬即逝的光影,我们索性放弃挣扎,一屁股坐在石堆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进入放空状态。


小山丘顶上,Lazarus已经从车里搬出准备好的折叠户外桌椅和杯具,动作娴熟地准备好牛奶咖啡。空气清爽干燥,风吹得头发乱糟糟。


在山丘上远眺,在旷野中央,天然形成的巨石堆上,错落有致地布设着十余间由专业帐篷构成的客房。我们感叹这个地方实在不像是地球表面。


Lazarus笑嘻嘻地接了一句,要这么说也的确,900多年前这个地方曾是海底——我们恍然 大悟 ,海底火山、被海水冲刷打磨圆润的深海巨石、营养丰富的土壤,矿石密布的暖色山体温柔地环抱着这片平地。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不出多久,金色的阳光便彻底穿透了薄薄的云层,为这片土地的一切都温柔地镀上了毛茸茸的 金边 。环顾四周,近1.4万亩的私人土地上,屹立着休眠百年的曾经喷发过的火山、生长着奇特罕见的箭袋树与各式极旱植物、金 黄平 原上藏着许多可爱动物,一切都浑然天成、毋需更多修饰。不由得感叹创始人的运气与天分。


阳光逐渐刺眼,脱掉了防寒服,肚子也开始饿得咕咕叫。




2. 拉老师的自然课

第一天早餐后,Lazarus带我们向另一个小山丘前进,趁还没到晒到裂开的正午,到户外认识一圈儿动植物。


从见面以来,Lazarus一直提到“Bushmen(布希曼人)”这个群落,就连这片荒野中的各类植物与动物,也都与他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这些被命名为“bushmen tree”的灌木,叶片细碎、枝条细长硬挺,对于这个以自然而生的群落而言,叶子能被磨成粉外用充当防蚊剂、也能内服用于疗愈消化不良;带着三叉头的枝条还能做打蛋神器。


布希曼人的自然智慧也不仅限于此。他们以狩猎采集为生,被认为是地球上现存的最古老的族群之一,也是 南非 大陆上最早的一批原住民。


智人老祖宗在 非洲 大陆上起源后的7万年间,布希曼人的主要生活方式似乎没有太多变化:直至20多年前,他们仍处于史前时期,在资源贫瘠的荒漠深处追随食物和水源迁移,延续着每周工作15小时的狩猎和采集生活。在严酷大自然下,整片沙漠都是他们的超市和橱柜,对照受到西方现代化影响的工商社会中的庸碌与匆忙,布希曼人过着一种原始富足(Affluence Without Abundance)的日子。


烈日之下,看似空旷的荒野蕴藏着无限惊喜。车行至田野中央,眼尖的向导突然把发动机熄火,示意我们保持安静仔细倾听、并向9点钟方向张望。屏息凝视、聚精会神地观察,方才发现不远处有两个移动的黑点,见我们发动机的轰鸣声停止,它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发出聒噪的呱呱声,仿佛一些跨越种族的交流。我们忍住笑、打开手机想要用视频录下它们“吵闹的罪证”,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这些充满灵性的小动物突然鸦雀无声,抻着长长的脖子与我们面面相觑。



做足准备的Lazarus从包里翻出一本自然动物图册,告诉我们这几位吵闹的朋友是 南非 小鸨(Korhaan),沙色的迷彩羽毛让他们在这类草地和沙土中完美隐身,但成双结对出行且青蛙叫般的声音又常常让它们暴露方位。


在地上,总是能拾到各式有意思的固体。一开始,Lazarus突然跳下车、不知道在土里翻找了些什么,让我摊开手掌——好家伙,原来是已经被风干的大羚羊排泄物。这些看起来体型庞大的动物,却拥有精致小巧的粪便,由于饮食干净得只有植物,排泄物被搓开以后也仅仅是干干脆脆的草碎。


有时候,还能拣到一些颜色通透的 大理 石、抑或是绿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铜矿石,习惯了工业化城市生活的我们,作为动物本身的能力好像被弱化了——常常感叹我们的眼睛没有向导尖锐、听力也不够灵敏,以至于很多时候有小动物经过、有奇特的物质在眼前,我们也很难第一时间觉察。


这些抖擞精神深度感知自然的时光里,把自我向周遭的事物环境不带假设地打开,在感官能力被重新放大的同时,也获得了与这片无限天地的神奇链接。




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清晨,继续起了个大早,顶着朦胧睡眼跳上小车,出发到橙色沙丘看日出。



橙色的沙丘里,藏着无数的铁。对于坐落于海岸线的 纳米比亚 而言,海风没有把这些砂子吹得七零八落不成形状——原因便藏在这些铁元素里。铁的密度与重量相较于同等体积的沙而言都更高,在沙粒中混合了铁,便促成了沙丘的成型。



同时,铁含量也决定了沙丘的高度——我们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沙里的铁含量更高,所以山丘也更低矮一些,而死亡谷里的沙中铁含量更少一些,所以拥有连绵不断的高耸的橙色沙丘,上百年来吸引着无数的游客前往。



橙色沙丘的附近,伫立着一棵不知名的高高的 大树 。树干底下错综复杂地盘旋着它的根,有的短小但带着许多分枝、有的细长沿着土地洋洋洒洒地蔓延了好远好远,不尽相同的是,这些根看起来都无比坚硬,看起来能够抵挡各种风沙。正是因为这种构造,即使身处常有大风、土壤多由松散沙土构成的恶劣沙漠干旱环境,树仍能保持稳稳当当地生长,直到形成我们眼前的这棵承载着巨型鸟巢的参天 大树 。



Lazarus说,他在酒店担任向导,需要学习各种知识、通过许多考试,在这个过程中,他曾一度想要放弃。每到这个节骨眼上,他就会来到这棵树前,给自己打气儿:连一棵树都能够从各个方位做到这个程度,我作为人类为什么不能?


那一刻,在刺眼的太阳底下,我们眯着眼睛仰望着这棵 大树 ,心里默默感叹,自然母亲能给人类的实在太多太多。



在Sonop,好像无论身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一座叫“Chocolate Babe”的火山,庞大的山体上还留有曾经在海底喷发时岩浆流过山体的痕迹。乍一看,确实与巧克力熔岩蛋糕有几分神似。




沙丘之旅的回程,我们行驶至附近,才发现山体正面的地上有一个横截面与火山基本等同大小的深坑,不知道是曾经海水流过撞击地标产生的印记、还是受到了什么天外来客的突袭。神奇的是,我们好像穿越了时空,拥有了感受这片几百年前海底生物们独享景色的机会。


在 纳米比亚 的公路上,从车窗边眺望路旁的树,总是能发现一坨坨趴在树枝上的物体,我们一直在猜想这是什么:原住民的被子?某种动物?抑或是脱落的树皮?



靠近观看,才发现这可能是所有鸟类建造的最壮观的结构——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鸟巢。通常来说,鸟类只为自己的“小家”筑巢,而这个巨型鸟巢来自于一种“社牛鸟”(Sociable Weaver)。它们通常以10-20只鸟为单位一起筑巢,耗时1-2年,每日不断重复下树拾草、上树筑巢的动作,便能建成这个鸟类世界的“摩天大楼”——能够住上百只鸟的复合群落巢。


复合群落鸟巢由独立的房间组成,每个房间都归属于一个“小鸟家庭”。和人类的大厦一样,复合群落巢有着类似楼顶、房梁、立柱、承重墙等公共结构,这些公共结构靠大家一起建造和维护修补。也正得益于此,这些个头只有麻雀般大小的鸟,却能够享受“鸟界豪华独栋”。



鸟巢所选址的树,也颇有一番趣味。这在极旱环境里生长得郁郁葱葱的树,是金合欢树种的一个分支(Acacia Erioloba)。由于长年干旱,这里的地下水位极低,为了能更好地获取水源,它能向下扎根至60米深。树的果实形状像是我们熟悉的扁豆,硬度却像石头——砸开豆荚,发现它的种子也像算盘珠似的,滚圆且坚硬。极端环境总是让生物变得更坚硬顽强(tough)。


尽管这个灰色半月形的豆荚对人类而言硬得难以划入“可食用”范围,它却富含着丰富的动物所需的营养。在食物资源稀缺的荒漠中,成为河马、大象、剑羚和大角斑羚的餐食之一;而它高高的叶子和花朵,也是长颈鹿能够轻松享用的美食。


(二)荒野中央的日落时分

1. 默契登山之旅

聊到第一天的日落观景安排时,Lazarus提到如果喜欢运动,上山会是不错的选择。尽管山坡地处 非洲 大陆太阳炙烤的中心、且基本可以说是毫无树荫遮挡,作为十级登山爱好者,在听到这个提议时还是双眼发亮、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傍晚,乘越野车来到山底,热身后便开启了接近箭袋树与观景山顶的日落登山之旅。




沿着山坡,各类热带植物从最初模糊的轮廓到清晰地映然眼前。地面上掉落着一些已经干枯的箭袋树枝干,坚硬的表皮下,密布着毛细血管般错综交错的细根,这便是它们在极旱环境中更好储存水分的方式之一。


这个广泛生长于 南非 沙漠中的树种,是一种稀有芦荟类植物,能长成像树木一般大小, 是芦荟中最大的成员之一。常年暴露在毒辣阳光直射且几乎零降水的环境中,能洋洋洒洒活出长达80年的寿命,不得不说应该是拥有超凡智慧的物种。



穿着精心搭配的登山短裤套装走得正欢,发现小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哪个植物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低头仔细查看,才发现山上的植物,无论是低矮的草丛和灌木、还是更为高大的树木,大都较非干旱地区的植物更为坚硬,就连这簇乍一看像是蒲公英的“花”,手感也更为干涩硬挺。


行至半山腰时,天色开始变暖,日落开始上演,我们不由得一边拍照、一边小跑着加快攀登的脚步。起初,Lazarus会回头关切地询问:我们还能继续往上爬吗?后来看到大家都兴致冲冲,回头询问的频次也逐渐降低——只是回头默默地看我们一眼,看到坚定的眼神,便也头也不回地继续爬升。



原本,我以为这是想赶上山顶上的日落景色,后来,我才发现,这大概率只是因为向导本人是个纯粹的速度登山派。


到达山顶时,日落正值结束前夕,夜晚的风毫不吝啬地猛吹。来不及拍多少照片,光顾着在温差特大的夜晚默默擦鼻涕。


直到此时,Lazarus才揭开谜底——他本人是个狂热登山爱好者,脚上的登山鞋已经走烂了好几双,日常休闲时间里,他会自己爬上山顶玩儿。这是一座1000M+海拔的山,通常来说,客人可能到达半山腰便折返了,没想到我们一股作气就直接登了顶。



就观景感受而言,山顶的风光与半山腰处的景色不相上下。在山顶,能看到一览无余的周边全貌,看咸蛋黄似的夕阳一边缓缓落下、一边给泛着紫色的山尖儿镀上一抹明快的红——像是有什么无形的手指,轻抚大地的“鼻尖”,调皮地留下一点颜色,便笑嘻嘻地溜走。


没带头灯,只好赶在日落结束之前下山。本还对山顶的景色流连忘返,却在回程惊喜地发现另一番奇妙景象:面前的山坡上,箭袋树和橙色的天然石堆错落有致地排列,身后的太阳正慢悠悠往云层里挪动;再往远眺,荒原和连绵不断的山丘被夕阳余晖渲染得宛若火烧;上空,明晃晃的月亮已经安静地陪了我们很久。



最后,天幕成了浪漫清澈的粉紫色。星星像碎钻般闪烁,远处酒店帐篷的灯光像星星般洒落在巨石堆里;箭袋树的叶子像是一只只举起的小手掌,我举起拍照的手掌像是一小簇箭袋树的叶子。在梦幻颜色涌动的时刻里,人、建筑、植物、地面、天空、星体,以一种近乎完美的默契融为一体。



返回住处时天色已彻底变暗,趁Lazarus在巨石堆脚下与同样刚“探险”归来的友人们攀谈时,手忙脚乱地架起三脚架,尝试拍下一片似乎丝毫没有被光污染触碰的星空——没想到拍糊了。


2. 狂飙的山地自行车

第二天的日落之旅,我们选了一个看起来更为休闲的活动——山地自行车。却没想到,慵懒与惬意过后,拥有了一份在漆黑的夜晚里,骑着40公里时速的山地自行车在土路上狂飙的极限体验。


临近日落时分,我们换上骑车装备,塞上耳机,便悠闲地向着田野出发。尽管几天来这附近的路已经乘车经过好几次、Lazarus还给我们手画了地图,但是一旦置身于被夕阳染得金黄的田野里,很快就把路线和方位忘得精光。


自行车速度了得,我们索性抛开时间的束缚,在喜欢的景色边随机停下,偶尔还遇到闲庭信步的动物一家,开心地发现已经能熟练记得动物的种类。


被夕阳涂得泛红的天空与山体太过熟悉、却仍还令人目不转睛。我们调高山地车的档位,贪婪地在小路上骑着车飞速狂奔——穿过海岸线与沙丘、最终抵达这片原野的风在耳边轰鸣,璀璨的金黄、亮蓝、柔粉、橘红在眼前跳跃,我们像是乘上了五彩的旋转木马,流连于这片游乐园般的无限天地。直到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黑点;接着,黑点快速放大成具象且熟悉的轮廓:Lazarus发现我们许久未归,担心我们迷路,便风尘仆仆地来接我们回去。


至此,今天的刺激自行车之旅才正式开始。


美艳的黄昏悄然间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我们把山地自行车调上3档,开启电动模式,在沟壑交纵的沙土地里飞速穿行。


虽说酒店光影就在眼前,可是骑了许久,却好像永远都无法抵达目的地,让人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这硕大的荒野里只存在繁星与酒店这两类发光体,导致我们在视觉上远远低估了实际距离。干爽的晚风在耳边呼啸着经过,绑在头盔上的头灯在颠簸间扑朔晃悠,全神贯注握着把手、努力睁着要被飞尘糊住的眼睛,在极致的速度与颠簸里保持平衡。


直到接近目的地,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在40km/h的速度里飞驰了许久,眼睛早已被夹着沙土的风糊得干涩,高不确定性环境里高速行动带来的肾上腺素分泌还留有余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不禁大呼过瘾。


(三)帐篷里的惬意时光

不外出的时间里,我们大多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喝东西、看着风景写写画画;又或是在餐厅的帐篷里大块朵颐;趁太阳不太猛烈时,也会到泳池边上,和小鸟共享一方清凉透彻的水池。



清晨,坐在帐篷旁的木板地面上,看远处的 朝阳 像橙色宝石般从一望无垠的荒漠中央一跃而上。尔后,?自然光总是恰到好处地从遍布在帐篷周围的纱网里钻进来,乍一看以为是挂在室内的风景装饰画。




坐落于巨石中央,数不清的木头走廊与台阶蜿蜒着穿过客房与公共区域,每天不知不觉间便进行了不少“爬梯训练”,对应起一日三餐伙食的分量和丰富程度,顿时觉得这个安排似乎并不是巧合。


在毫不吝啬的阳光底下,总有羽毛锃亮的鸟在走廊的扶手上、或是各种屋顶上气定神闲地停留,偶尔也会飞进餐厅帐篷里,蹦蹦跳跳地在地毯上移动,机灵地寻找着掉落的食物。




到了夜晚,只要抬头便能看见被星河点亮的夜空。据说, 纳米比亚 南部也是最佳的观星地点。




三、回到北部

第四天午后,我们即将离开Sonop北上,大家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路餐、还有很多我超爱喝的气泡水。 日光 之下,发现来时黑漆漆的周边还藏着那么那么多未曾预期的景致,车里是local爱听的强节奏感音乐、窗外的自然画卷一帧帧闪过。


“一定会再见的”,我在心里默念。




往北回程的路上,又看见了许多不同式样的地貌与风景,从一开始在晴天之下的橙红沙漠、到突然变得温和的“抹茶山地”。




随着日落时分的接近,道路两旁也逐渐开始有了动物的身影。再次见到大羚羊,心情从一开始接触新事物的惊喜变成了遇见了老朋友般的欣慰。看到坐在汽车里的我们停下来摇下车窗,他也扭过头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说不清是遇到未知时的机警、还是一些颇有默契的配合。




石子路继续晃晃悠悠没有尽头,经过来时发生车祸的路牌边,路牌还是歪歪扭扭地斜着、车已经被拖走,我们感叹这一切好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随着太阳落山、光影渐暗,我在充斥着音乐的颠簸车厢里昏昏欲睡。




傍晚,在穿过Namib国家公园的路上,突然被大家叫醒:车灯为唯一光源的石子路上,斑马一家正在以某种既定的节奏奔跑,时而变换着队形、时而变换速度,在看似被车辆追逐的场景中,藏着几分自由调皮的嬉戏。




(一)与三明治海岸擦肩而过

原本,我们打算在海浪与沙漠相遇的 三明 治海滩附近冲浪——毕竟,在沙漠与大洋交汇处冲浪的体验实在难得。没想到抵达这里的第二个早上,天公不作美,阴天与浓雾迟迟不散。说来也神奇,在这个可以连续几年不下雨的干旱国度,竟然在这个短暂路过的清晨遇上了缕缕雨丝。


在旅游攻略中充斥着黄蓝强烈对比的明艳 三明 治海岸,在阴雨濛濛之中只余一些让人充满想象的灰调

。海边的温度比想象中更冷,于是我们决定直接北上,到埃托沙国家公园看野生动物。


途径当地繁华的Swakopmund小镇,匆匆加购食物补给,来不及等阳光探头再细细欣赏色彩斑澜的建筑,便又再上路了。




(二)Etosha 埃托沙国家公园

在埃托沙国家公园,只要记住3条规则,便可开启尽兴难忘的动物寻找之旅:

1. 没到营地别下车(安全安全安全!)

2. 开慢点(不错过动物)

3. 可以提前google map保存好定位(大部分地方没信号),沿着地图里的水坑走(动物聚集高发地)




在这里,我们回归人类最原本的角色。地球动物生态原本的面貌豁然眼前,动物以原始的方式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撒欢儿。人类在工业社会造就的四轮铁盒里移动,只是不起眼的配角。

在埃托沙入口不远处的园区买了地图,地图里有详细的动物手册。准备就绪,神奇动物之旅便可以开始了。


1. 草原常客:蹄目四宝


斑马是埃托沙国家公园数量最多的野生动物。再次见面,倍感亲切。夜晚遇到的在公路上奔跑的斑马一家,已经在我们脑海中留下深深的斑马调皮的印象。果不其然,身处这片硕大无比的盐沼中央,群体出动的斑马们也继续展现着活泼调皮的一面。



据说虽然斑马是群居动物,但他们之间却没有能够统领一切的首领,另外,斑马的个性过于顽皮、较难驯化,只好各自为营。我们在一个暴晒的午后经过一片草场,及匹斑马悠闲地站在草地中央,这时候突然有一只斑马开始情绪化的撒起欢儿来,在另外两只斑马的注视之下,兴致勃勃地打了好几个滚儿,扬起团团尘雾。而另外两只斑马宛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我们不得不相信,斑马是一种很难被他人影响的物种。



除了斑马之外,角马的身影,也在 非洲 大草原上十分常见。角马本身的构成,就足够有趣:牛头、羊胡须、马身,这么一“拼接”起来,便形成了这个物种。


可是,形影单只时的角马,看起来沉闷而呆滞。在热烈的阳光底下,黢黑的脸庞甚至显得有点儿气鼓鼓,这让我们一直认为,角马本身的设定便是看似有趣、实则无聊的动物罢了。


——直到在草原上,发现了聚集的角马群:三三两两结对,蹦跳着飞奔、扬起一团团的尘;嬉闹着集体转圈圈,像在围着什么开篝火联欢会。“脱离种群的角马会变得易怒”,后来查阅关于角马的资料时,看到这么一句注释,方才恍然 大悟 。


据说,角马块头之大、数量之多,也被 非洲 平原上的肉食动物认为是“移动的粮仓”,这么看来,独处时谨慎低调、群聚时放飞自我,也不愧为一种生存与娱乐并存的处世智慧。


相比起这些看似顽皮逗趣的物种,草原上的鹿科动物给人的感受就更为优雅一些。尽管也喜欢打闹嬉戏,甚至会用长长的脖子与对方纠缠在一起,但或许是修长的肢体延长了它们动作的时长,傻气儿仿佛就被莫名冲淡了。





与公路上看到的不一样,它们也大多成群结队地出动,有意思的是,我们发现形影单只跳羚和长颈鹿总是会十分巧合地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或许是对食物的口味相近,于是约好在进食时相互打个照应。



2. 神秘猎手:大猫

在埃托沙,与猛兽的相遇好像总是一种安排好的缘分。当我们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行驶时,一向习惯往左边窗户看的我突然开始盯着右边窗外的平原发呆:恰在此时,发现一棵平平无奇的树荫下,有一丝若隐若现着的特别影子。立刻像个兴奋的孩子,嚷嚷着让开车到麻木的朋友停车。


是猎豹:直直地蹲坐在树荫里,背光的视角下,就像一些机构门口严肃的石雕。


发动机熄火,我们也直直趴在窗边对着这个家伙目不转睛。猎豹对着马路对面的丛林,好像在观察着什么,像个机警的侦察员、偶尔张大嘴巴打一个霸气的呵欠。回过头看,才意识到马路上还有一辆装着一家N口的房车。也许他们已经在这儿看了许久,见猎豹几乎一动不动,便决定开走。


我们压低音量小声嘟囔“你说,猎豹会攻击人类吗”,“猎豹应该对人没兴趣,他们只喜欢快速移动的生物, 比如 蹦蹦跳跳的跳羚”,“那如果我也蹦蹦跳跳呢?”


话音刚落,树荫下的猎豹突然起身,径直朝马路对面走起来。猎豹走了一小会儿,我们才发现,她带着几只“小尾巴”:一只、两只、三只…还有一只“掉队”的小毛球,正蹦蹦哒哒地跟上队伍。阳光给毛茸茸的小豹子们镶了一层软乎乎的 金边 ,看起来是一群活泼健康的小家伙。


原来,这是一只正打算带孩子们穿过马路的猎豹妈妈——在装着许多人类的大型房车远去时,她便判断环境风险程度的降低,决定开始动身。母豹时刻保持着对周边环境的掌控,沉稳有力的步子里透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不出一会儿便带着四个稚嫩的小生命穿过马路、消失在无尽的平原里面。


潜伏观察、谋定而后动,行为直接高效——自然界强者的特征,在这只母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埃托沙之行最后一天的中午,我们恰好来到Reitfontein水池边。这是几天来我们看到最大的天然水池,诺大的地盘,聚集着的都是一群又一群我们十分熟悉的食草动物:跳羚优雅地在水池边补充水分,可爱顽皮的斑马和角马群一边在水池周围吃草、一边放风。


已经走了好几个水池,见到的动物种类却没有更多,正午的太阳晒得在车内的我们昏昏欲睡,懒意袭来,我们没有掉头就走,决定在水池边休息一会儿,看这群悠然自得的动物发会儿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谧有序的水池突然躁动起来——动物们突然乱作一团地小跑起来、原本在树枝上接近静止的鸟类也扑腾起翅膀,不一会儿,跳羚、斑马和角马都离开水池边几十米远,齐齐整整地站在自己族群的队伍里,几个种群就这么立在水池边的几个角落,像是被打散的原子突然收到无形的引力、迅速聚合成分子形态。



停车观景的地方离水池挺远,叠加刺眼的阳光,视力确实不足够灵敏,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躁动的源头:一只母 狮子 从水池另一边的树丛里走出来,正缓缓穿过水池,往另一边的岸上前行。这一刻,素食动物们紧紧挨在自己的集体里,目光齐刷刷地追随着这只“不速之客”,可爱、优雅、趣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突然哑然无声,燥热的空气又再一次陷入静止。


除了 狮子 ,没有任何动物在移动,仿佛在等待一个突如其来的审判。

显然,正午并不是这头母狮捕食的时刻。她厚重有力的脚步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与慵懒,朝着另一端的树丛,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树荫里面。


警报解除后,其他动物们终于松了口气。这会儿,轮到提醒体型更大一些的斑马和大角羚享受水池的清凉。烈日稍许柔和、水池边的画面更丰满好看,我们还停留在 狮子 出现的冲击感里,旁边的游览车已经开走、我们也缓缓调转了车头。


显然,想要看到的猛兽基本都遇见了。至于更多生动的捕猎追逐画面,确实可遇不可求。翻翻手中的动物手册,决定再去别的水池边找找犀牛和各类鸟类的踪迹。



3. 大块头与机灵鬼

论草原上的大块头,大象排第一,犀牛排第二。


已经在路上晃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又遇到一个这几天都没看到的新朋友:水池边,一头光溜溜的犀牛正懒洋洋地泡着 日光 浴。一只象正好悠闲地路过。



不知道是已经休息完毕,还是受大象的影响一时兴起,犀牛也突然从水池里支起身来,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走上草地,出奇灵活地边走边左右甩头,两只耳朵晃晃荡荡、带起一圈儿细密的水花,不出一会儿,便朝着草原中央的方向走了很远。


这边的象,正朝着我们停车的马路上缓缓行进,圆圆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兴奋——我们以为她要与对面的象群汇合,却发现马路对面空空荡荡。旁边的越野车里,看起来是一位形影单只的野生动物摄影爱好者,托着大炮似的镜头,戴着墨镜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示意我们把汽车发动机熄火。


一瞬间,午后的热浪突然被绝对的安静裹挟,象逐渐靠近车旁,已经摇下车窗的我们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原来,象要来玩儿她最爱的活动之一—搓树干。


来到树边,象轻车熟路地朝树干上靠了过去,慢悠悠地搓起树干来,先是躯干左侧、然后灵活地往前伸出左前腿、一不留神便围着树干搓了个圈儿。很难判断是树干本身就是这个形状、还是力大无比的象把它搓成了最合适的样子。




最后,在水池、在路上,最最常见却又最难仔细观看的,是埃托沙公园里遍布着的300多种羽色各异的鸟类。


乱入一只小狐狸~


4. 埃托沙住宿tips


作为撒哈拉以南 非洲 最大的野生动物园,埃托沙占地面积达2万多平方公里,走马观花式游览、或许1天左右能玩下来,但如果想要仔细把各类动物都尽量看个遍,大概率需要2天以上。住宿选择:

1. 如果能提前一个月以上确定行程可以到NWR(Namibia Wildlife Resorts)官网预定公园里的住宿,好处是能在公园关门期间的日出和日落时分观看动物;

2. 如果行程确定的比较临时,可以根据游览计划选择公园不同大门出口附近的住宿, 比如 西 边和 东边各选一间,便可以不走回头路高效游览;

3. 虽然公园附近的物资和?食材相对来讲比较匮乏,酒店的房价基本都包含了不错的早餐和晚饭(分量实在也大得离谱),其他用品可以在前往埃托沙的途径超市中购买。








四、一定会再见吧

静谧 平和 的首都、与900年前的海底生物共享一片景色的Sonop、电子设备无法完整留住的在车窗间一帧帧闪过的狂野风景画卷、天性被充分尊重与保留的充满灵性的野生动物们…我想要记录的实在太多,却发现在这些原始而无需雕刻的美面前,人类的言语与影像记录像是黑白照片技术遇到了3D场景、只能够还原十分有限的一部分精彩——而这十分有限的一部分,却又承载着我无限的想要与更多人分享的美好。


没能成行的 三明 治海岸冲浪、路过但不够时间参访的苏丝斯黎沙漠、行程定太晚没能住上的国家公园营地…细细数来,这趟慵懒即兴的 纳米比亚 之旅的确还有好多好多没能仔细探索的经典之处。


不论怎样,心底里都知道,这片神奇而自由的土地,一定会再见的;对自己的下一个 纳米比亚 之旅、也对想要或者即将出发的旅人:“趁着有空,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