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想周末去扎营,什么也阻挡不了这股冲动
重装要比轻装早起半个小时收拾东西,有过之前的经验后,背大包出门和轻装出门一样充满期待,不会立刻想回家了。
坐公交车中途,我座位后面的一对老年夫妇向车上的乘务管理员打听如何换车,管理员一时没答上来,走回车头拿了个小本本又走回来,翻开本子,里面都是手写的笔记,他找到其中一页,告诉老年夫妇如何换车,并抱歉地笑笑,说自己记不住线路,只能用笔写下来,看着如此认真的管理员,真替前一天敷衍写规划的自己汗颜,下周一要努力了。
大巴准时发车,车程五个小时,车上基本就是吃喝睡,进山西签保证书耽误些时间,其他应该是很顺利(因为我已经记不清了),初始进山那一段也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从机耕路拐入山间小路,坡度不大,天气有些闷热,还好是阴天,间或太阳射透云层,那一瞬间,只想坐下休息;绕过两三处山腰,看到一处小瀑布,景色立刻有了变化,更多的大块岩石裸露出地表,山青石白,溪水潺响,世界在眼前闪闪发光。
翻上瀑布的小坡,转为宽阔的山间谷地,每隔二百米左右有一群牛,大牛小牛,溪流由右侧转到左侧,时而在地表流淌,时而渗入地下。
为了尽量减少背水到营地的距离,一直坚持走到海拔1720处,将要右转上坡,最后的补水机会,卸包往高处走几米装水,水比较浅,要用杯子灌装,除有些泥沙外,水源清澈无异味,过滤喝没有异常(毕竟是牛群生活的地方,没敢直接喝);装满水刚准备往回走,有几只牛靠近过来,我以为它们是被我红色的包吸引,但其中一只牛越过包径直向我走来,低头在我脚前的水坑喝水,还不时的抬起眼睛偷瞄我,是这里的水源太好了,还是我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补水2.5升后,速度立竿见影的被打压,距离营地还有2公里, 300米爬升,慢慢爬上山梁,有风了,不大,温度下降不明显,景色又为之一变,圆圆的草甸山坡,一坡接一坡,延申到太白巍山顶;小晨说的对,‘望山跑死马’,这种山坡特别磨人,我怀疑这种坡和大五的茶铺大坡很像,但二三说茶铺要夸张的多,不该夸下海口说要爬茶铺的,预感将会爬的很痛苦。
大部分队友就在上山梁不远处扎营,我还是想尽量靠近山顶的地方扎营,可也不敢走太远,喊救命的时候得有人能听见,于是在距离大**三四百米的计划营地,一处背西面东的凹陷处扎好帐篷(这次帐篷意外的非常好搭,帐篷也在和我一起进步,当初还不太满意没有仔细挑选就买下,现在却越来越喜欢,这是典型的日久生情?)
此时下午三点半,时间尚早,雾气渐起,看不见周围除主峰外哪里有能拉抽屉的山头,便想随便溜达溜达,拿上手台和一根登山杖,翻过身后的山梁;对面是一个大下坡,下了几十米,惊飞一家子野鸡,鸡妈妈先飞走,一窝鸡宝宝也四下飞开;不能真下山,正好看到左手侧有一条山腰小路,向远处伸展,索性就顺着小路走。
小路通向一处坡顶,有成片的蓝色的花(营地那边也有),还有石头形成的崖壁,可惜美景只一瞥,因雾气渐浓,遮住了视线;从坡顶返回,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看等高线,前面还有一个坡顶,可惜雾气越来越大,能见度只有三四米,即使再往前走,也什么都看不到;遂沿着山梁另一侧的小路往回走,这一片山上虽然路网不多,但山头上似乎到处都有路,可以找好方向随便走。
六点多回到帐篷,刚坐下,雨点滴滴答答的打在帐篷上,回来的真巧,这样巧合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这让我很感动,特别是这次活动,我觉得我似乎有些参透量子力学——我原本还有一个选择,是和大炜去走鳌太,其时这两个活动都是不确定的,是两个不同的故事,当我决定参加太白巍山的活动后,不确定性就不存在了,我的选择不同,经历的故事就不同,一旦做出选择,事情便确定下来,所以不管什么样的结果,本质上可能都是我想要的。(虽然我暂时与佛道无缘,但慧根也许还是有的。)
吃过晚饭,躺在帐篷里,打开内外账门,看着风吹草摇发呆,天灰灰的,看不出雨落下,只能听到雨打帐篷的声音,还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模糊的说话声,莫名的情绪翻涌,平时每日俗事太多,没有时间打理情绪,此时,正是情绪的放生时间。
晚上八点,光线暗下来,该睡觉了,扎营还是得选草甸营地,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晚。
半夜一点钟,我被风抖动帐篷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扯动帐篷,一下、两下、三下,我吓得立刻坐起,拉开外账,外面全是雾,两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绕着帐篷转一圈,没有任何额外发现;风吹着水雾向一个方向缓慢流动,安心了,踏实睡到第二天天亮。
清晨五点,天空堆积着厚厚的云,云海沉降在下方的山坡上,东方的边际线上,一抹粉色的霞光,我还以为能看到日出,结果不到六点,开始下起小雨,逐渐变成中雨,只得窝在帐篷里吃早饭。
手台里队友在讨论是原路返回下撤还是走计划轨迹,计划轨迹还剩十一公里左右,爬升三百左右,走得早,我就来得及完成计划轨迹,先把帐篷里的东西收拾好,八点时,雨见小,迅速收好帐篷,向豹子报告要走计划轨迹后,便跟在金涛和寒同山人后面出发,但因折腾是先背包还是先穿雨衣,前面两人的背影消失了,结果是先穿雨衣再背包后出发。
山坡上小雨起雾,能见度不高,偶尔雾气被风吹散才能看清远处,因为有风,穿雨衣爬坡也不热,部分路段积水,只能踩草,鞋被打湿;太白巍山顶前的两个小山包都是从山腰切过去的,差点儿把太白巍山也切过去,因为看到右侧山坡上有铁架子,看轨迹发现右上是主峰,遂右转直拔至山顶,雨停。
山顶有一座黄色的房子,房子后面有一些气象设施?无甚惊奇之处,转了转,正准备找下山路,偶遇一个北京自驾来、轻装上山的小哥哥,聊了一会儿,不同路,只好告别。
从一座小玛尼堆处下山,一片大草坡通向下面的鞍部,中间每隔十几米有一座玛尼堆,顺着玛尼堆往下走,没有路,找好走的地方下;间或雾气散开的时候,我能看到前面金涛和寒同山人的背影,鞍部正对着一个山顶,他们从山腰横切到对面下坡的山脊上;山坡两侧远方的山和村庄被云海笼罩,很快这些又被雾气埋没。
过了鞍部,我正打算也沿着眼前的山腰横切,突然听到‘咵嗒、咵嗒’两声,跟着就看见一块黑色的大石头从上面的山头掉下,滚落到山沟里去了,看来前面这条路不对。
右转,顺着沟斜切向老虎嘴处的大石头,小路若隐若现,草密处,完全看不出路的痕迹,最清晰的路迹在老虎嘴的石头下方,因当日手机总丢失定位信号,轨迹拉直线,没法对比走过的路和轨迹。
一条挺深的沟分开两道山脊,金涛两人在对面的坡上,我在沟的这一侧,顺着山坡下行,路迹逐渐清晰,但横切沟的路我走过了,一庄大哥喊我爬回去,我看脚下有路,下面两道山脊汇合处也有路迹,一步也不想爬,继续往下走,在两条山脊即将汇合处,有一个小陡坡,轻装两三步下去的路,重装我要蹲着下,还不敢深蹲,下至沟底,平切至对面山脊,后面的路就好走了,此时才脱掉雨衣。
很快到达小路和机耕路交汇处,上午十一点半,还有六公里左右的大路,补给一下,然后想怎么走怎么走;下海拔一千五,闷热感就回来了,天气在不经意间转晴,唯一不如意的,是因前一日下雨,溪水上涨,一处渡溪,不小心,右脚踩进水里,本来鞋里已经干了不少,这下湿透。
回到起点,大巴车在等我们,天气完全放晴,原路返回的布亚大哥已在悠然喝茶,我们在他旁边的公路上晒帐篷;山民大哥下来后,招呼大家切瓜吃瓜。
下午六点多到达进京检查站,两个多小时后才通行回京,扎营的愿望满足了。